老柴的两面

如果让我说一下我不喜欢的音乐家,我一时恐怕说不出来,不过如果非要让我说出一个我不太喜欢的人,我只能选择柴可夫斯基了,这个中国人喜欢亲切地叫作老柴的人。

我不喜欢他或许并不是因为他的音乐,而仅仅因为他是一个同性恋,要知道我反对同性恋的程度是和我喜欢美女的程度一样强烈的。如果把这个因素排除,我还是可以说出许多其他的理由,比如他瞧不起勃拉姆斯,比如他很自恋,曾经说过世界上怎么会有我(注意,我不是我哦)这么完美的男人之类的话,比如他自始至终的那种苦大愁深的架势,似乎世界上一点有意义的事情都不存在,工作,结婚,恋爱,甚至作曲对他来说都像果戈里的故事里面的“维”一样,会把他的灵魂痛苦地带走。即使把这些也抛开,我仍旧能够继续找到理由,在很久以前,我就把自己的所有他的交响曲唱片转让走了,我实在受不了他的音乐之中那种几乎是病态的情感渲泻,总是在想,他难道非要这样做吗?他的内心究竟是什么样的,才会酝酿出这样的音乐,虽然它们肯定不乏狂热的吹捧者。

但是我自始至终都保留着他的三部芭蕾,尤其是胡桃夹子,从来没有讨厌过,从那个诙谐的小序曲到最后感人至深的花之园舞曲,不知道多少次它们都回旋在我的耳边,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自豪地说,这是老柴的音乐,I love it.

每当我意识到一个我比较讨厌的音乐家同时也是我最喜欢的人,我总是在想我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自恋,古怪的人,我又怎么会讨厌这么一个充满童真和创造力的人呢?

我想我只能找到一个答案:老柴其实是个人格分裂的人。那些交响曲,协奏曲里面的人都是他想展现给世人的一面,而那些芭蕾,室内乐,在他看来,作者是不是他都无所谓,于是他终于抛开他想要自己成为的什么样的人的固执的想法,率性为之,或诙谐,或描画,或深情,无时不表露着他的心灵的另外一面,那更加真实的一面,有时候总是在想,如果老柴永远是这样,恐怕用枪指着我,我也不会把他列入我讨厌的音乐家。

他的室内乐不多,那首钢琴三重奏他好象还很不想写的样子,然而这才是我喜欢的老柴,他的真挚情感,他的俄罗斯乡土气息,他的无穷的变化,他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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