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Properous Voyage(三)

前面提到了显克维支的《你往何处去》(Quo Vadis),最近正好读完了这部描写早期基督徒受难故事的经典小说,就顺便谈谈我的感想。这本书写的很好,700多页的长篇小说一气呵成,可读性强,又有深刻的精神启示,相比晦涩的《卡拉马佐夫兄弟》来说更值得向别人推荐。这部小说的主题就是“信仰的力量”,为什么叫《你往何处去》,在第70章里,尼禄对基督徒的迫害已经基本结束了,耶稣的门徒彼得在其他信徒的安排下,逃出罗马,但是在路上,彼得看到了基督:

突然他跪在地上,双手伸向前面,嘴里发出了喊声:
“基督!基督!……”
他好像要吻谁的脚似的,把头俯伏在地上。
沉默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后来在寂静中听见老人抽泣着,发出断断续续的话声:
“主啊,你往何处去?……”
纳查留斯没有听见回答,但是彼得的耳朵却听到一种悲哀而温柔的声音:
“既然你离开了我的人民,我就要到罗马去,让他们再把我钉上十字架!”

彼得于是回到了罗马,和另一位使徒保罗一起殉难而死。但是他们是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去接受罗马的死刑的,他们和其他受难而死的基督徒一样在信仰的指引之下,以人性回报兽性,以爱回报恨,最后,基督的教义传播到了罗马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的心中,取得了胜利。

信仰是什么样子的,书里也有说“如果你站在海边,往海里扔石头,你能用石头填满海洋的深底吗?我告诉你,信仰就想海洋一样深广,而人间的罪恶和过失就像石块那样沉没在这无边无际的大海中。信仰就像一座苍穹,它笼罩着高山、陆地和海洋,它无处不在,它广阔深奥而又无终无极。”

读《金瓶梅》的时候,对其卷首语印象很深刻,“心生怜悯心者,菩萨也;生畏惧心者,君子也;生欢喜心者,小人也;生效法心者,乃禽兽耳。”这个世界大多数人都处于小人甚至禽兽的境界,能做到君子,就已经是凤毛麟角了,而能有菩萨心者,更是寥若晨星,可遇不可求。什么是菩萨心,不是现在所谓的圣母,而是能做到悲天悯人,马克思是那样的人,他写出了《资本论》,《金瓶梅》的作者也是这样的人。要做到悲天悯人,难度之大,是非有信仰不可的,《你往何处去》里受难的基督徒,何尝不是抱着一颗悲天悯人的心慷慨赴死的?

就在《你往何处去》的故事100年之后,出现了一个叫做德尔图良(Tertuliano)的律师,建立起了基督教神学的基本框架,他就是哲学史上说过“因为荒谬,所以信仰”这句名言的人,我大学时候上基督教史和康德哲学的时候听老师讲过这句话,但是并没有读过他的书,根据维基百科,德尔图良“首先发现理性有极限,人在冲破这个极限的时候,就应该有信仰做指南,发展人生的未来,他以为在人性的能力中,除了感官之外,还有理性,在理性之上,还有信仰,人的感观所不能达到的极限,由理性可以补足,在理性所不能达到的极限,便由信仰可以补足。”

上周五的时候参加了律所的一个活动,其中一个律师说到时间管理的关键的地方不是怎么安排你的时间,而是要先搞清楚你此生真正要做的是什么,只要搞清楚这一点,把自己的精力围绕在你真正想做的事情上面,而不要在无关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就真正地做好时间管理了。

我非常赞同这位律师的说法,一个人搞清楚了他此生想做的事情,就找到了他的信仰,只要把自己的时间围绕这件事来利用,就不是虚度人生。前文提到了我的信仰,也就是说我此生要做什么事情。多年的读书和思索,尤其是对中国历史的思索,我发现辛亥革命的口号“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至今仅仅完成了一半,即仅仅把鞑虏驱除了,但是中华并未恢复,所以我的信仰就是恢复中华,这是一个宏伟的、甚至是一个虚幻的东西,尤其是百年来的志士仁人都实现不了的东西,我一个草民就能实现吗?而且我要实现的是华夏在精神上的复活,不仅仅要恢复中华的法律,还要恢复中华的各种礼仪和制度,在西方的制度和法律已经渗透到现代中国的每个角落近百年之后,“理性”会告诉你我:在清末中国传统制度已经全面不适应西方思想和制度的入侵的情况下,最理性的做法就是全面学习西方的制度,而已经学习了一百年的西方制度,为什么要改回去呢?这个时候,我就不能再听从理性的诘问了,因为我对中华的爱,不是因为方便和通用,而是因为自己作为一个中国人的身份认定,而是因为流淌在我身体里的血液,就算改变的过程是不方便的,是不理性的,我也要改变,这时只有信仰能够支撑我走下去。

我的想法在大多数人眼中可能就是一个无比荒谬的梦话,但是即便如此那又如何,正如德尔图良所说的,正因为是荒谬的,我才要信仰。而且从早期基督徒的经历来看,只要你能够坚持信仰,你就一定会胜利,即便要经受很多的苦难。因为你的受难、真诚和坚持是那些嘲笑你、迫害你的庸人所不具有的,而信仰不会因为它荒谬就变不成现实,它会因为你的受难、真诚和坚持最终变成现实,取代所谓的“理性”。

我希望我能成为中国的霍梅尼和商羯罗,在华夏的精神休眠百年之后让它重新复苏,我作为一个律师,要向德尔图良那样为真正的华夏精神辩护,为他们的复活奉献自己的后半生,这就是我的信仰。其实信仰不单单是少数人应该有的,也是大多数人的需求,因为人不可能简简单单地做一个理性地人,信仰也是很多人的心理需求,另一方面,只有给大众信仰,才能引导大众从感性的堕落中解脱。其实疫情期间读的《卡拉马祖夫兄弟》的主题也是信仰,其中一个观点就是对于大都数人来说,信仰是必须的,如果上帝已经不存在了,那就要给他们造出一个上帝来。我现在就是要给处于蒙昧状态的中国人找回他们曾经信仰的儒家精神,让他们从一个娱乐至死的民族重新回到有礼义廉耻的民族。

在此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戳破西方的所谓普世价值,我要证明这个世界上没有普世价值,西方的所谓民主、自由、多样性都是现代人类社会的毒药。我本来计划今年八月开始模仿拉伯雷的《巨人传》写部《找老婆的故事》,但是我发现自己的实战经验太有限了,无从下手,所以计划暂时不写了,转而写《刺破自由主义的面纱》,我这种学者型的文人,写这种战斗性的政论书籍应该是更加得心应手。我计划回顾一下西方自由主义的前世今生,自由主义产生于西方对世界的掠夺,自由主义对西方文明的反噬等等进行一次批判性地评论,而且要从中国传统地儒家视角进行评论。现代地中国学者都没骨气,都是从西方地视角来评论中国的问题,我就要反其道行之,从正宗的中国视角评价西方的问题。

本文写的有点杂,没前两篇好,算是狗尾续貂之作,算是把这么多日来心理想的问题都写出来了,对信仰的讨论先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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