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三周虽然我一直蜗居在房子里做研究、改论文,但是外面的世界却经历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有的地方乱了,有的人出来呐喊,有的人死了,有的人换肩了…过去三年的经历都没有这三周如此眼花缭乱、变幻莫测,彷佛是时间浓缩,把过去三年要发生的事都集中在这三周里快进完了。这个尤为寒冷的冬天里生起了一把火,这把火烧掉了迪化的那十个无名人士,烧掉了大腹便便的长老,烧掉了国库,也烧掉了所有人接下来面临病毒的屏障,十四亿人就要在未来被迫在病毒以及更多的民生困境中裸奔。
这三周死了很多人,但是曾经和美国名记谈笑风生的长者的死冲淡了其他死亡的痕迹,然后突然的放开防控让所有人陷入了另一种癫狂之中。现在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那些默默无名的死掉的平民。疫情防控持续了三年,这三年虽然不长,但是要说有人已经在这种封控中度过了一生,听起来也有点魔幻。但是,新疆大火中丧命的一个三岁小孩,却让这一个魔幻的假设成为了血淋淋的现实。三岁的孩子,三年来不知正常生活是什么。最后100天被囚禁在几十平米的房间中,依靠土豆和豆子维生,最后被活活烧死。他生于疫情封控,又殁于疫情封控,上帝让他来人世走一遭,难道就是为了让他体验一下那个发展到人神共愤的“dtql”? 更讽刺的是,他刚刚被烧死,封控就戛然而止了。
把疫情防控Politicalization是一个非常Stupid的一个策略,但是即便如此,20big之后,最大的political task已经完成了,这个时候就没必要继续政治化疫情了,大多数人也有这个期待,而2周前的20条公布,也证实了上面有意逐渐退出清零。但是20条发布后的实施却一片混乱,一些别有用心者趁机制造恐慌,捎带给呼吸机、药品企业带货,导致各地反而变本加厉进行封控,这使得大多数希望回复正常生活的人的希望再度破灭,整个中国成为了一个高压锅,随时都可能爆。果然不出意外,11月的最后几天,各地爆发了demonstration and parade,富士康甚至出现了riot。然后一夜间国家政策来了个U-turn,宣布不再封控了,核酸也不做了。就在众目睽睽、万民愕然之际,长者说巧又不巧地死了。这一切背后可能都有Political logic,当然,过去的七十年,何尝不是如此,只是有时运作的高明一些,有时运作的低能一些。
其实,搞Politics的不止东方国家,其他国家何尝不是一副同样恶心的嘴脸。这几天中国防疫政策大转弯,动态清零已经事实性失败,不得不仓促地实行共存,美国《华尔街日报》又开始故态复萌,像2020年初西方媒体嘲讽中国一样,开始炒意识形态的优劣,看看这个标题“中式威权抗疫遇阻,美式民主走出疫情”,但是在正文里又很搞笑地说“2020年新冠疫情刚暴发时,美国未能在保护生命和让民众维持生计之间取得良好平衡。如今,中国经济因为反复实施严格的封控而步履维艰,同时新冠病毒感染仍在蔓延。”这不就是在说不管是东方的制度,还是西方的制度,在疫情面前都失败了吗?为何要就加那么一个别有用心的标题呢?在我看来,中国这三年经历的灾难,内部和外部的意识形态斗争都是罪魁祸首,当初是美国和西方首先拿起意识形态的政治化疫情手段,然后这边也借疫情防控搞所谓的“东升西降”,最后东方防不下去了,西方又举起了意识形态的武器指指点点…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现在看到任何关于意识形态的吹捧,都觉得反胃。西方国家疫情之初吹捧只有民主才能帮助他们走出疫情,处处和“专制”的中国对着干,你中国不是严防死守吗?我们偏不,直接群体免疫,然后消灭掉了几百万人。等西方从惨烈的灾难中爬出来的时候,东方国家这边又吹捧自己的意识形态优势了,把封控当作灵丹妙药,最后变成了一场运动式的闹剧和贪官奸商发国难财的盛宴,在一年前病毒已经变弱的时候,没有科学有序地选择最佳时机退出防控,反而变本加厉地封了一年,最后导致财政奔溃,民心尽失,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发生大规模riots之后仓促地放开,很明显,从这场大溃散式的放开来看,基本是没有实质性预案的,就是又一个Political的操作,毕竟XXX XT都喊出来了,这个时候哪还有心思管那些蚁民的死活。
反而这场疫情中,最不关心意识形态的非洲国家,从始至终,一直云淡风轻,彷佛疫情在那里从来没发生过一样。记得疫情之初有自媒体煞有介事地预测说疫情灾难最严重的地方肯定是非洲,因为这里没有先进的现代医疗技术和措施,现在那些愚蠢的自媒体不知道脸肿了没有。从非洲的表现来看,即便你有高超的医疗,被意识形态绑架,可能还不如原始淳朴的被川普蔑称为Shithole的国家。
放开了,这就是结束吗?错,这仅仅是开始。三年封控所造成的社会问题才刚刚开始浮现,不会真有人天真地以为社会运转会像开车一样简单,刹车之后,再踩下油门,汽车就会自动启动吧?把一个人的血液循环中断几分钟,这个人就不行了,何况一个国家,各地财政都已经快奔溃了,社会经济更是奄奄一息。国家公务员考试都延期了,大学生就业问题将在明年进一步恶化。另一方面,核酸、隔离、疫苗、药物等利益集团如一群吸血鬼一样疯狂扩张,不管是封控,还是放开,都能让他们踩在无数百姓的身体上狠发国难财。放开之前爆出来的扎堆上市套现的涉疫情企业、核酸机构检测错误、检测人员自己是阳性、以及那个成立没几个月就扩张到全国的核子华曦等核酸机构,以及现在疯狂卖药的厂家。这些血腥的史前巨蝇围绕在已经被“清零”折磨地奄奄一息的中国身体上,享受着前所未有的饕餮盛宴。华夏的腐烂对大多数中国人来说是个悲剧,但是对这些巨蝇却是无上的美味。
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一群陌生人的演变,基本代表了这三年东方这个国家的蜕变,第一年这群大白是奋战在前线的战士,是整个国民的守护者,第二年这些大白变成了志愿者,到了第三年就变成了从国库里拿报酬的白卫兵,实质上是一群地痞流氓,成为了处于无序和权力膨胀状态的基层政权的帮凶。如果把这几年涉及防疫的腐败彻查然后公布的话,绝对是一副触目惊心的场景,因为我们将看到被冬天里的这把火烧掉的国库里的真金白银到底流向了哪里。可惜这一幕短期肯定看不到了。
虽然现在开始铺天盖地宣传退出清零,把新冠作为乙类传染病管理,其变脸的速度超乎想象,甚至在一周之前都还在疯狂地封控,停课,禁止人们自由活动,一周之后便核酸、扫码都不要了,一周前还嚣张至极的白卫兵也都全部失业了。所谓的专家更是让人哭笑不得,制造病毒恐慌,夸大后遗症的是他们,现在又说病毒不如感冒,无症状都不算病的也是他们,公信力已经散尽。如果说这么两张脸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是一如既往地根据Political logic处理疫情,他们从来不考虑科学,只关心Political outcome。放开了,我作为常年需要跨境的一份子,也是很开心的,但是一定要记住,我们仅仅需要感谢那些勇敢地喊出“freedom or die”的老哥,感谢那些勇敢站出来呐喊的人,而不是这个一步步试探人民接受奴役的底线,到现在又进退失据的government。那些站出来的人现在很多人估计都被关在小黑屋里,可以说他们为了我们的自由牺牲了自己的自由,甚至过一阵子全国疫情爆发,发生大规模死亡的时候,还会成为放开的背锅侠,成为那些防疫爱好者和粉红攻击和栽赃的对象。
这把冬天里的火已然熊熊燃烧起来了,我们真的要关注一下自己家里的老父母了,我把从香港带回来的几盒退烧药寄回了老家,除此之外,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只希望小地方可能不会像北京、广州这种大城市传播地这么迅猛。这个冬天这个土地一定会在混乱和无序中经受第一波病毒冲击的洗礼。这片土地的百姓经历了三年的封控之后,还要经历一遍病毒犁庭,在此之后呢,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们要想想,在这个时代巨变的前夜,我们自己可以为自己的祖国做些什么?我不是说每个人都出去到大街上,而是每个人都要想想自己如何发挥自己的专长让这片苦难的土地变得更好,或者回到它本来该有的样子。正如我一直所坚持的,被意识形态绑架,是近代中国苦难的根源,这次疫情更加直接地证明中国最需要的既不是西方的democracy,也不是另一个来自西方的Socialism,而是一场重新认识自己的启蒙,这个启蒙的钥匙要从自己的过去,而不是外国那里去寻找。西方500年前的那场文艺复兴也是回到自己的过去,然后成功找到了开启自己未来的钥匙。现代中国最大的错误就是下意识地到外国去寻找解决自己的问题的“良方”,这无异于文艺复兴时期的欧洲学习穆斯林的文化,这是一个多么荒谬的事情。如果中国人意识不到这一点,那未来只能继续在这种灾难中不停地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