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般原则(包括发明和外观专利)
美国专利侵权损害赔偿额(Damage)的基本计算依据为美国专利法第284条(35 U.S. Code § 284)的规定,根据该规定,Damage分两部分:(1)一旦认定侵权,损害赔偿应足以赔偿原告的侵权损失,但是不能低于侵权人使用该发明所应支付的合理专利许可费(royalty);(2)法官可(不是必然)将damage增加至所认定的损失额的三倍,这种一般针对故意侵权(willful infringement)的情况,如果仅仅是非故意的侵权,一般不会支持三倍损害赔偿,见Kloster Speed.steel AB v. Crucible, Inc., 793 F.2d 1565, 1577-80 (Fed. Cir. 1986), cert. denied, 479 U.S. 1034 (1987)。
因此,美国专利侵权案中对原告赔偿的一般原则是侵权人赔偿权利人所受到的损失,是一种弥偿性的救济(damages adequate to compensate for the infringement,见§ 284)。而Account of profits或disgorgement of the infringer’s profits,即侵权人赔偿销售侵权产品的获利,属于衡平法下的一种救济方式,在美国,专利法属于国会立法,在专利法明确排除Account of profits的情况下,原告的救济便仅仅局限于Compensatory damages,除非有法律其他规定(比如外观专利侵权)。
在司法实务中,基于§ 284,美国法院一般通过两种方式计算权利人的损失,具体的数额可能需要通过行业内的专家作证来确定:
(1) Reasonable royalty: 即侵权人如果从专利权人处购买专利许可所支付的公允市场价值,即合理的专利许可费用。这是专利侵权赔偿的底线。
(2) Lost profits: 即如果没有该侵权行为,专利权人可能的获利。
此外,根据35 U.S. Code § 285,在特殊情况(exceptional case)下,法院还可能判决败诉方赔偿获胜方合理的律师费(reasonable attorney fees)。到底什么属于“exceptional case”,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有的案例仅仅要求故意(willfulness),有的则需要更多能证明败诉方不公平、恶意或者不符合衡平法原则行为的证据(unfairness, bad faith, or inequitable conduct)。
2. 外观专利
外观专利比较特殊,在美国专利法下,原告可以主张根据§ 284下的原告Lost profits或者§ 289下的被告的侵权获利之一,一般是两者较高的一个作为损害赔偿。
和发明专利不同,针对外观专利,原告可以主张被告的侵权获利作为赔偿,根据35 U.S. Code § 289 (Additional remedy for infringement of design patent),在外观专利侵权案中,专利权人可以主张被告赔偿其所有侵权获利(total profit),且不能低于250美元,但是专利权人不能获得双倍获利赔偿,即不能同时主张原告的利润损失和被告的侵权获利。在Nordock, Inc. v. Syatems Inc. 2014-1762, -1795一案中,地区法院的陪审团根据35 U.S. Code § 284判决原告的damages为$46,825,原告上诉到Federal Circui,Federal Circui认为如果一个案子仅仅涉及外观专利侵权,被告可以选择主张以下三种赔偿中最高的一个作为其损害赔偿:(1)§ 289规定的侵权人销售侵权产品的总获利(total profit);(2)§ 284规定的权利人的Lost profits或reasonable royalty;(3)§ 289规定的statutory damages $250。因此,Federal Circuit认为地区法院陪审团的计算方法是不正确的,被告的侵权获利至少有$600,000,因此发回重审。
3. 英国的规定
针对专利侵权的损害赔偿的计算,英国的规定相对更加清晰,根据Patents Act 1977 Section 61(1)(d),专利侵权案中,原告可以主张被告赔偿其损失(damages)或者侵权获利(account of the profits), 但是根据Section 61(2),原告只能主张damages或account of the profits其中之一,法院不能同时支持两者。因此,专利侵权案中,原告可以根据具体情况,选择Damage或者account of the profits作为其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