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拉莫的音乐是是非常冷门的,但是一旦进入拉莫的世界,发现他的几首经典曲目的录音还是蛮多的,其中,
Danse Des Sauvages(野人之舞)算是拉莫最脍炙人口的一首曲子了,当初让我喜欢上他的歌剧《殷勤的印第人》的就是这首舞曲,它是这部歌剧的第四个故事: Les sauvages (The Savages)中的一首舞曲,情节很简单:西班牙人爱上了印第安部落女儿,但是后者却爱着自己部落里的一个英俊少年,因而拒绝了西班牙人的求爱。其中,Danse Des Sauvages被拉莫用来描绘印第安部落中的舞蹈,我当初第一次听的时候,的确能感觉到这首曲子弄弄的异国风味,但是后来才知道,拉莫其实很早就写好了这首曲子,而在《殷勤的印第人》中只是炒炒自己以前的冷饭。
最初的版本来自拉莫年轻时候—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开始创作歌剧—写的大键琴组曲。从1706年他出版了自己的第一套大键琴组曲开始,他一共出版了三套大键琴组曲,Les Sauvages正式来自其1728年的第三套组曲中的Suite in G major/G minor。这套组曲很特别,和其他组曲(尤其是最早的第一套)利用传统的舞曲格式不同,它已经几乎完全是标题音乐了,比如第一首 “Les Tricotets”意为 “欢乐而快速的舞蹈”,第四首“La Poule”意为“母鸡”,整首音乐也是模仿了母鸡的咯咯叫声,只有两首小步舞曲是保留了传统的舞曲规范。
“Les Sauvages”是第六首,据说本曲的灵感来自于当时巴黎一处露天游艺场的舞蹈,而这支舞蹈由两个从法国在美殖民地路易斯安那来的美国土著表演,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它这么有异域风情的原因,可能曲调的灵魂本来就来自印第安人,这也是为什么拉莫1735年创作《殷勤的印第人》时把这首舞曲改编成最后一幕末尾的舞曲和合唱曲调出现,正如我们所熟知的,这一幕的故事就是一个发生在美洲印第安部落的爱情故事。所以也不能说拉莫懒惰,毕竟把这首舞曲用在歌剧这个地方也是非常恰当的。
可能拉莫没有想到,后来Les Sauvages成了他最为后人熟知的曲调,各种数目并不太多的拉莫录音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当属Les Sauvages,演奏形式也五彩斑斓,有原始的大键琴演奏的,有现代钢琴演奏的,有改编成交响乐团版演奏的,也有本真音乐版。我几乎把能找到的所有演奏版本听了一遍, 现在我就一一梳理一下这些版本。
第一大类大键琴或者钢琴版:
这算是这首曲子最原始的演奏形式了,市面上的录音基本都是大键琴录的。其中加拿大人吉尔伯特(Kenneth Gilbert)在DG的古乐产牌Archiv录制了全部三套组曲,而英国人评诺克则仅仅录了A小调和E小调两部,其中没有Les Sauvages,所以我现在只能听到吉尔伯特版的。Archiv的录音质量和吉尔伯特的演奏绝对是上乘和一流的,但是我目前为止对大键琴还没能完全接受。现在网上还能找到俄罗斯人Grigory Sokolov用现代钢琴演奏版本的,我还是非常喜欢的,也推荐不习惯大键琴音色的拉莫爱好者欣赏。
第二大类乐队(歌剧)版:
《殷勤的印第人》算是拉莫歌剧里面录音频率最高的歌剧了,Erato时代,Jean-François Paillard划时代的录音是这部歌剧第一次全剧录音,所以是非常有历史意义的录音,但是呢,除开它的历史意义,我个人不太喜欢这个版本的演奏,总觉得怪怪的。可能是因为我先前已经听过了William Christie在HM录的版本了,所以形成了先入之间。但是的确不能否认,Christie在诠释拉莫方面是超一流的水平,他先后为《印第人》灌录的唱片和现场演绎的DVD都获得了市场一致的好评,所以我比较推荐他的版本。Christie是典型的本真演绎派,所以他指挥的Les Sauvages音色比较淡,也颇有学者范,力求把理性和情感平衡好,但是平衡有余,激情不足。Marc Minkowski作为新生代的本真演绎派代表人物,虽然仍旧是用古乐演奏,但是摆脱了老一辈本真派的学究气,为本真演绎注入了不少年轻人的激情和冲动,所以他指挥的Les Sauvages是我所听过的版本中最洒脱和自由的,但是Marc Minkowski其功力尚浅,导致过于激动,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其指挥的版本和Christie相比缺乏层次和厚重,虽然力量十足,但是底气不足,所以我虽然推荐大家听,但是还是首推Christie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