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所熟悉的德沃夏克的音乐似乎更多的是他的那些交响曲，以及协奏曲，很少有人去提他的室内乐，的确比起莫扎特，贝多芬或者舒伯特来说，德沃夏克的室内乐在音乐史上的地位和他的管弦乐的地位是不能比的，事实上对他的室内乐我们也是知之甚少。当然德沃夏克的室内乐在他的创作之中处于次要的地位，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当时欧洲音乐界普遍处于浪漫主义的狂热之中，因此大多数著名作曲家的创作基本都集中在交响乐或者大型声乐作品，此外，德沃夏克一直和勃拉姆斯生活在同一个时代，而不幸的是勃拉姆斯室内乐创作的热情和才华都要比他强，故他的室内乐也就显得很次要，几至无人问津。

我以前听过的德沃夏克的室内乐，有喜欢的，也有不喜欢的，总的感觉，和莫扎特的音乐不一样，莫扎特的音乐是无论是谁演奏都非常好听，但是德沃夏克的室内乐则需要看演奏者，如果演奏者处理地恰如其分，你会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但是也有处理地不合你胃口的版本，有可能就会给你一个印象：德沃夏克的室内乐的确不行。

但是我们必须承认，室内乐的创作是检验一个作曲家功力的试金石，尤其是近代以来，作曲家群体是集体狂妄，实际上却是集体退步，因为他们的创作违背了音乐创作最初的宗旨，同时他们抛弃了室内这一非常重要的音乐领域。瓦格纳利用音乐进行煽动的能力很强大，但是他的音乐能力到底如何却并不明了，因为我至今还没有见过他的任何室内乐的唱片。而不可否认的是德沃夏克在创作他的交响曲时候表现出来的天赋和灵感在他的室内乐之中却表现地不那么活跃了，要想使它们的潜在的美丽展现更多的重任便落在了演奏者身上了。

德沃夏克的钢琴五重奏和钢琴四重奏是浪漫主义室内乐的重要曲目，但是它们并不是每一个爱乐人都熟悉的，我也是今天买了唱片才知道它们。A大调五重奏（OP81）和降E大大调四重奏（OP87）的音乐风格并不是我所期望的两首小夜曲式的纯粹的德沃夏克的风格，相反，她们仿佛是勃拉姆斯的乐思经过德沃夏克的双手写出来一样。这两首音乐都是德沃夏克创作成熟期所写的作品，它们代表着德沃夏克室内乐的最高的成就，也代表着他的室内乐的最根本的特征，遗憾的是，他的这两首重要的作品除了偶尔闪现的他所特有的捷克式曲调之外，到处都是勃拉姆斯的旋律，从这一方面也可以看出勃拉姆斯室内乐创作对于晚期浪漫主义室内乐的巨大影响，因为和勃拉姆斯对立的瓦格纳派除了沃尔夫创作歌曲之外，大多都对室内乐迟蔑视态度，所以德奥传统的室内创作经由勃拉姆斯才留存下来，我想这也是后人评价勃拉姆斯要高于瓦格纳的原因，因为他保留了音乐最初的宗旨。虽然德沃夏克后来被评论界划分为民族乐派，但是我更愿意把他看作和勃拉姆斯一样的德奥传人，起码在室内乐创作上。值得注意的是，正是德奥音乐之中室内乐的这一变故，使地法国室内乐有了喘息之机，出现了象福雷，弗朗克那样的室内乐大家。

我说德沃夏克的这两首室内乐到处是勃拉姆斯的影子并不是说我不喜欢它们，相反我很喜欢，因为我并不讨厌勃拉姆斯，我倒认为勃拉姆斯最晚期的室内乐创作不仅仅是他个人创作最精髓的地方，也是西方正统音乐创作的精髓所在。我喜欢德沃夏克的钢琴五重奏和钢琴四重奏的原因还在我所听的唱片的演奏者们对于这两首音乐的诠释非常到位，非常精彩，这两首音乐如果不小心应对的话，很可能演砸，但是我有幸听到了一个演绎热情洋溢，配合默契地版本。

我所要推荐的版本是著名钢琴家希夫（Andras Schiff）和帕诺莎四重奏团(Panocha Quartet)在TELDEC于1997年录制的版本，德沃夏克的音乐还是由东欧的音乐家演奏才最有味道，我以前听的美艺三重奏团演奏的钢琴三重奏全集便一点感觉都找不到，自认为味道不够，但是匈牙利钢琴家希夫和捷克四重奏团帕诺莎四重奏团却很好地抓住了德沃夏克的灵魂，我认为演绎德沃夏克地室内乐一定不能把结构搞散，而这一版本没有出现这种错误，他们的处理结构严谨，虽然演奏起来仍然感觉到勃拉姆斯味太重，但是有地地方却十分精彩，处处把德沃夏克的精神硬是活灵活现地给抖出来了，真是难能可贵的演奏，在钢琴四重奏的第二和第四乐章这种感觉最明显了，当然感觉也是最好。

不管怎么样，如果你想全面了解德沃夏克，全面了解浪漫主义德奥传统下的室内乐，这张唱片值得一听。

Antonin Dvorak

Piano Quintet op.81

Piano Quartet op.87

Panocha Quartet

Andras Schiff

Recorded in TELDEC Studio Berlin, September 1997

TELDEC 0630-17142-2